吴营洲

人人都似“花袭人”

吴营洲

若说人人都似“花袭人”，自然有些夸张，但有些人确实像“花袭人”。

袭人是宝玉的丫头。小时候因为家里穷，老子娘快要饿死了，就把她卖给贾府做丫环。她一开始服侍贾母，后又服侍湘云。因贾母怕宝玉的丫头不尽心，就又把她给了宝玉。袭人的德言工貌，都符合当时的礼法对一个奴婢的要求。主子命令她服侍谁，她的心里便只有谁。

宝玉挨打后，她乘机在王夫人面前进言，大谈宝玉“男女不分”，建议“叫二爷搬出园外来住”，吓得王夫人“如雷轰电掣的一般”。袭人因此取得了王夫人的宠信，并将她升为了“准姨娘”。宝玉出家后，又将她嫁给了蒋玉函。

当初，当王夫人同意袭人嫁给蒋玉函时，“袭人悲伤不已，又不敢违命的……便哭得咽哽难鸣”，又被薛姨妈宝钗等苦劝，回过念头想道：“我若是死在这里，倒把太太的好心弄坏了，我该死在家里才是。”于是袭人含悲叫辞了众人。

待袭人怀着必死的心肠，回到家中，见哥哥悉把蒋家的聘礼送给他看，又把自己所办妆奁一一指给他瞧，因此细想起来：“哥哥办事不错。若是死在哥哥家里，岂不又害了哥哥呢？”千思万想，左右为难，真是一缕柔肠，几乎牵断，只得忍住。

那日已是迎娶吉期，袭人本不是那一种泼辣人，委委屈屈的上轿而去，心里另想到那里再作打算。岂知过了门，见那蒋家办事，极其认真，全都按着正配的规矩。一进了门，丫头仆妇，都称“奶奶”。袭人此时欲要死在这里，又恐害了人家，辜负了一番好意……

曹雪芹把袭人的心理刻画的细致入微……

其实，袭人的这种处世态度，与世上绝大多数人是一致的：懂得隐忍，能够委屈自己，本分，尽职尽责，处处替他人着想，“随遇而安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