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曹雪芹“新妇”的一点揣想

2013-07-02 19:08 阅读(?)评论(0)


关于曹雪芹“新妇”的一点揣想

 

吴营洲

 

[内容提要曹雪芹在他短暂的一生中,是有过一位“新妇”的。本文旨在探讨曹雪芹的这位“新妇”究竟是谁。本文通过对曹雪芹创作《红楼梦》的素材来源、成书过程、时代背景以及人之常情等方面的分析,认为曹雪芹的这位“新妇”有可能是李鼎妻子的侄女或侄媳妇。此人很早就守寡,与曹雪芹也很早就认识,但谁也没有想到彼此有朝一日会成为夫妻。曹雪芹续娶这位“新妇”,当是乾隆二十五年的事情,并有种“私奔”性质。 

 

问题的提出

 

凡是喜欢《红楼梦》这本书的,大都对曹雪芹这个人感些兴趣。或想知道他是哪年生的,哪年死的,其书又是在怎样的境况下创作完成的,他的一生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番遭逢际遇?这是人之常情,也很顺理成章。然而,由于相关史料的极度匮乏,致使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几乎无解,因此人们的好奇心只能借助于想象来慰藉了。下面,我想仅就曹雪芹“新妇”问题,谈谈自己的一点揣想。

首先,曹雪芹在他短暂的一生中,是有过一位“新妇”的,因为其“生前好友”敦诚在《挽曹雪芹•甲申》一诗中,写有“新妇飘零目岂瞑”[]这样一句话。不然的话,我就不会杜撰此文了。

 

关于“新妇”的理解

 

不过,在做“揣想”之前,还得来个“首先”——“首先”谈一下关于“新妇”这个词的理解问题。

“新妇”是啥意思?一直众说纷纭。有人理解为“新娶的媳妇”,有人则说是“一般的媳妇”。据我所知,蔡义江先生就认为是“一般的媳妇”。他曾在《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(修订版)》一书中写道:

 

“新妇,非新婚妻子之谓,只是媳妇或妻子的意思,古诗《焦仲卿妻》中就这样用了,现在有的地方方言中仍保留着。有人依据此诗以为雪芹所殇乃前妻之子,而他自己死时,正续娶新人不久,则不免望文生义。”[]

 

从这段文字看来,他的理由有二:一是“古诗《焦仲卿妻》中就这样用了”,二是“现在有的地方方言中仍保留着”此等用法。

我认为蔡义江的观点是值得商榷的。首先说他的第一点。我觉得,在古诗《焦仲卿妻》里,“新妇”一词恰恰不是一般意义上的“媳妇或妻子的意思”。理由是:一,焦仲卿和刘兰芝结婚仅有两三年时间,是可以称作“新妇”的。吴恩裕就认为:“一般习惯中所称新妇,至多不过三年五年,再多恐怕就不便称作新妇了。”[]二,焦仲卿和刘兰芝虽已结婚两三年了,但由于焦母的原因,两个人很少在一起,所以作者将刘兰芝称为“新妇”。这里自有一种悲愤或控诉的成分在。三,《焦仲卿妻》中的“新妇”,有些是焦仲卿妻“自称的谦词”,这与蔡义江的观点或与目前所需要讨论的话题并不搭界,故不详谈。再说他的第二点。据我所知,在“地方方言”中,唯有“潮汕话称媳妇为新妇”[],可是,“土生土长”的北京人敦诚,会用“潮汕方言”来悼念自己的亡友吗?我觉得可能性不大。

另外,查一些较为权威的工具书,“新妇”也不是“一般的媳妇”。诸如《辞源》[]里的“新妇”,有四种解释:一、指新嫁娘;二、称弟妻;三、称儿媳;四、也作妇人自谦之通称。《辞海》[]及《古今称谓辞典》[]的解释,基本同上,也是该四种,只是表述上略有差异。而在我国的历代文献中,诸如《国策》、《世说新语》等,“新妇”的用法均在这四项范围内,没有一条是指“一般的媳妇”。由此可见,敦诚诗中的“新妇”,既不可能是“弟妻”,也不可能是“儿媳”,更不可能是“已婚妇女自称的谦词”,惟有“新嫁娘”一项适用,因此也只能解释为“新婚妻子之谓”。

 

我对曹雪芹“新妇”的初步揣想

 

既然如此,那么,曹雪芹的这位“新妇”会是谁呢?他俩又是何时认识的?何时结的婚呢?

在我的感觉里,曹雪芹与这位“新妇”,认识得很早,约在乾隆七年至乾隆十七年间就认识了。其时曹雪芹(时年2838岁)正在创作他的《红楼梦》。自打他俩认识后,彼此间常常有些交往,而且印象都很好,相互欣赏,很是谈得来,即便说是情投意合、相见恨晚也未尝不可。但,两个人都未萌生过有朝一日会结为夫妻这种念头。因为在他俩的脑子里,就没有这个概念。而他俩的结缡,当是很久以后(即到了乾隆二十五年)的事情。那既是生活的需要,也是命运使然。[]

在我的感觉里,这位“新妇”当是位年轻的寡妇。之所以有这种感觉,是因为敦诚在《寄怀曹雪芹》这首诗中,有一句“且著临邛犊鼻裈”,引用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这一“典故”。再就是,曹雪芹是在一家“大宅门”里认识这位“新妇”的。

我们知道,曹雪芹成年之后,因为生存等原因,或做西宾,或访友朋,会经常出入些“大宅门”。这样,便有了认识这样一位女性的机缘。而在一些“大宅门”里,常常有些女性,年纪轻轻,十几岁或二十几岁,就守起了寡。有的甚至连“丈夫”的面都没见过,就因为“丈夫”故去便开始守起来了。或在娘家“守”,或在婆家“守”。有你吃的,喝的,穿的,也可以去市庙、寺院逛逛或上上香啥的,一句话,可以“养”你一辈子,但就是不许再嫁。这就是封建礼教里极不人道的一面。《红楼梦》里的李纨就是这样一位。“庆幸”的是,李纨尚有一个孩子,情感有所寄托,时光可以排遣,对未来也有所希冀。而别的好多人,连个孩子都没有,那她也得“守”。

我一直在揣想,这样的一位女性,曹雪芹许是在傅恒[]家或富良[]家认识的。一是据“传说”,曹雪芹曾在这两家做过西宾[11];二是,这两家的府邸,各自都有两三百号人,有这样一位女性是极有可能的。后来觉得,若是在李鼎家认识,可能更为合理些。其一,李鼎妻子家,家族更大,人口更多,甚至有“都中望族首吾门”[12]之称,出现的几率会更高;其二,若真是李鼎家的人,那么她与曹雪芹交往起来会更“便利”些,因为李鼎是苏州原织造李煦的儿子,是曹雪芹的表舅或表叔,与曹雪芹有些家缘或血缘,曹雪芹有事没事地都可以去李鼎家,李鼎也可以随时把这位女性“请”过来。一些迹象表明,李鼎与曹雪芹名为叔侄,实为挚友,彼此谈得来,一旦相见就有着说不完的话。我也一向认为,曹雪芹之所以创作出《红楼梦》,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李鼎、曹頫等过来人对曹雪芹讲述的那些往事[13]。诸如此类吧,所以我觉得曹雪芹的这位“新妇”是在李鼎家认识的,当是最为合情合理的,或是再好不过的。

 

我对曹雪芹“新妇”的进一步揣想

 

即然如此,那么这位女性和李鼎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?我们不妨假定她是李鼎妻子的侄女或侄媳妇。另外,我们不妨再假定,她的名字叫“芳卿”。这样,在下面的叙述中,便会省去好多笔墨。

芳卿是李鼎妻子的侄女或侄媳妇。如果她是李鼎妻子的侄女,那她就是自打守寡后,总是住在娘家。如果她是李鼎妻子的侄媳妇,那她就是自打守寡后,总是住在夫家。这两种情形,在清代均属正常。

曹雪芹一是为了叙旧,二是为了创作《红楼梦》搜集素材,所以常去李鼎家。每次去了,两个人自然会小酌一番。小酌的时候,李鼎常常遣丫环把芳卿请了来作陪。李鼎是个性情中人,不拘礼节。

芳卿此人,命运极苦,过门不久就守寡,当时或许还未满十八岁吧。她的天分很高,为了打发时光,又读了不少书,这也是她崇尚曹雪芹,或与曹雪芹有共同语言的主要原因之一。曹雪芹同情芳卿的不幸命运,芳卿仰慕曹雪芹的才学、谈吐,彼此间很有些惺惺相惜、心心相印。

李鼎很欣赏也很同情芳卿这个晚辈,总是想方设法让她活得开心些,所以每次曹雪芹来了,常常把芳卿请了来。芳卿来了,小酌时便有了更多的欢笑和话题。

曹雪芹的每次到来,对芳卿而言,都是她的节日。曹雪芹每次走后,芳卿总是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欢愉中。这点连她的丫环都能看得出来。或许丫环们有时还故意问她一句:“是不是曹先生又来了?讲了什么有趣的事儿,能跟我们说说不?”

平素里,曹雪芹总是愿意到李鼎这里来,芳卿也时时期待着曹雪芹来。李鼎是个多情种子,自然也能看得出他俩间“相互欣赏、相互爱慕”并且是“发乎情、止乎礼”的那种况味。但是谁都清楚,曹雪芹与芳卿根本就没有成为夫妻的可能。曹雪芹与芳卿最初认识的时候,曹雪芹尚未成婚[14],但芳卿已是“寡妇”了。当然,这绝不是曹雪芹思想保守,嫌弃芳卿。待曹雪芹与其妻子(即《红楼梦》中薛宝钗的生活原型)结婚后,曹雪芹更不会想到芳卿会成为他的续弦。但是,无论曹雪芹结没结婚,都不影响他与芳卿的交往。

芳卿在闲谈时,常常讲些从闺密中听来的一些丫环小姐们的逸闻趣事,这令李鼎、曹雪芹耳目一新。

譬如说,某王府里有位出身下贱的小女孩儿,从小被卖给某王府的一个管家,也就是成了奴才的奴才。这位管家,时常带着她去见主子,主子见她风流灵巧,口齿伶俐,且针线活做得极好,就十分喜欢。于是管家就把她当成一个物件送给了主子。而这女孩儿,颇具叛逆性格,蔑视主子为笼络小丫头所施的小恩小惠,嘲讽向主子讨好邀宠的奴才是“哈巴狗儿”……

譬如说,某王府里有位有个丫头,身材高大丰壮,与做小厮的表弟相爱。有一次在园内幽会时,被人无意撞见。她表弟害怕说出去,吓得连家也不敢回便逃走了。那丫头得知此事,又气又怕,也生了重病,幸亏有人劝解,身体才逐渐好起来。后来事发,被撵出了王府……

譬如说,某王府新来了一个女亲眷,特年轻,特漂亮,且自幼就读书识字,本性聪敏,作诗极佳,阅历极丰富,因为她父亲且好乐的,各处因有买卖,带着家眷,这一省逛一年,明年又往那一省逛半年,所以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……[15]

每次曹雪芹都是静静地听着,构思、充实、丰富、润色着他的《红楼梦》。曹雪芹自然也是个“善谈吐”的人,每次与曹雪芹闲坐闲谈时,芳卿总会暂时忘掉自身的不幸。渐渐地,曹雪芹与芳卿就成了相知甚深的挚友。但是,两个人并没有丝毫的“不才之事”。其一,曹雪芹是个懂“情”的人,不会因“情”去给别人带来新的伤害或不幸。其二,芳卿也是个知书达礼的人,纵然夜夜数制钱,也不会越雷池半步。在《红楼梦》第三十二回,袭人曾经怀疑过宝黛,“如此看来,倒怕将来难免不才之事,令人可惊可畏”。我想,在当年,恐怕也有人如此怀疑过曹雪芹和芳卿……写到这里,令我忽然意识到,在曹雪芹的笔下,当是“无一字无出处”的……

 

从《红楼梦》的成书过程看曹雪芹的这位“新妇”

 

芳卿的年龄,在我的感觉里,约小曹雪芹六七岁,在乾隆七年至乾隆十七年年间,芳卿当是二十一二至三十一二岁……

曹雪芹当时正在撰写的《红楼梦》书稿,李鼎肯定是读过的。有人如皮述民等认为“李鼎就是脂砚斋”当是很有道理的[16]。因此我揣想,既然李鼎能见到曹雪芹的书稿,那么芳卿也就有了见到曹雪芹的书稿的可能。另外,李鼎在曹雪芹的书稿上做批注时,以李鼎的性情,请芳卿在书稿上写下几句批语也是完全有可能的。因此在所谓的“脂批”上,就有了周汝昌先生所“悟得”的所谓的“女流声口”[17]

因为与李鼎、芳卿等人的交往,大大丰富了曹雪芹间接的生活体验,或称为“二手的生活经验”,这对《红楼梦》的创作完成肯定是大有脾益的。从“常识”的角度看,曹雪芹仅仅有南京的那段个人经历,那点生活积累,是写不出这样一部《红楼梦》的,必须融进他在北京的所见所闻,以及他在北京的人生体验。而我们又知道,曹雪芹于雍正六年随家人回到北京后,一直住在崇文门外蒜市口[18]一处约有十七间半房子的小四合院里,远没有宁荣二府的气势。曹雪芹身边的人,只有年迈的祖母李氏老太太,守寡的母亲马氏夫人,以及叔叔曹頫一家,外带两个老仆人,远没有《红楼梦》中的那些丫头、小姐。曹雪芹若想完成他的《红楼梦》,就必须到一些大宅门里去重新“体验生活”。曹雪芹在一些王府做西宾,自然有了这种近距离再度观察生活的便利,但,曹雪芹毕竟是个“大老爷儿们”,恐怕不便于出入人家王府的内帏,而在《红楼梦》中,内帏部分恰恰又是写的“如见如闻”,那么,这部分生活曹雪芹又是从哪里来的?因此我觉得,在曹雪芹的生活中有“芳卿”这样一个人,当是极有可能的。

 

揣想曹雪芹与这位“新妇”的结婚时间

 

乾隆十七年许,曹雪芹一是为了躲避清廷于乾隆十六年大兴的“文字狱”,二是为了最终完成他的《红楼梦》,迁居到了北京西山[19]。当时,芳卿并没有与曹雪芹同行。因为当时二人依旧没有走到一起的想法。萌生结婚这一念头,当是在乾隆二十四年之后。

乾隆二十四年秋,曹雪芹(时年45岁)南下金陵。他是只身去的。因为路途遥远,交通不便,他没法带上他的儿子,只好把他的儿子留下,托付给他人照管。托付的最佳人选,在我看来,当是李鼎家,当是芳卿[20]。芳卿也极乐意照管曹雪芹的儿子。一是对曹雪芹极有好感,二是自己也能排遣些寂寞,其三该是曹雪芹的儿子极为聪明,人见人爱的。此时,曹雪芹的儿子约有十岁。

芳卿性情极善,对这个打小就没了娘的苦命孩子,自然疼爱有加,甚至视若己出。这段日子里,芳卿将自己的母性本能,借助于曹雪芹的儿子,尽情地释放出来了……

乾隆二十五年初秋,曹雪芹打南方回来[21],首先要见的,自然是他的儿子。这是他日日夜夜最大的牵挂。待他见到他的儿子时,见他儿子与芳卿亲如母子,不由地百感顿生。芳卿见到曹雪芹时,那眼神里,很自然地也有了一种身为妻子才有的期盼与柔情。于是,曹雪芹和芳卿,均有了一股冲破藩篱进而缔结秦晋的冲动……

但是,由于芳卿的特殊身份,她嫁给曹雪芹是不合“礼法”“家规”的,是不为时人所容的,因此就有了种“私奔”的性质。就像当年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。因此有人说,曹雪芹的这次婚姻,是“不光彩”的,连曹家的人及一些亲戚都不愿意承认……

关于曹雪芹的这位“新妇”,我先前也曾做过这样的揣想:曹雪芹迁居西山之后,只身带个孩子,肯定有诸多不便,因为他总是帮助乡亲们,诸如给乡亲们治病、教乡亲们扎糊风筝等[22],乡亲们自然也会总是帮助他。于是,当地可能就有一个“寡妇”,经常帮曹雪芹带孩子,或许是日久生情,或许是因为生活的需要,曹雪芹就和这个寡妇结了婚。因此,曹雪芹的第二次婚姻,有点“就地取材”的性质。在西山一带的“民间传说”里,有一则称曹雪芹的“新妇”是个文盲,没文化,在曹雪芹病故后,将曹雪芹八十回之后的书稿剪成冥币给烧了,也有说成了剪成鞋样的……所以八十回之后的文字就“失传”了。但是,从感情上说,打死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“民间传说”。主要是觉得现实生活中的曹雪芹,一定是个懂得感情,懂得生活,懂得爱的人,不然的话,他就写不出像《红楼梦》这样极富情感的书。像这样一个人,任何一个女人找到他,都会感到三生有幸,纵然不把曹雪芹敬若神明,也会是相当敬重的。所以当曹雪芹故去后,她对曹雪芹的遗物,尤其是那些字纸,肯定会格外珍惜,怎么能轻易烧掉或剪成鞋样呢?

 

揣想曹雪芹与这位“新妇”的婚后生活

 

芳卿跟曹雪芹“私奔”后,他们在西山的“黄叶村”,一家三口,一直过着幸福、宁静的生活,直到乾隆二十七年。

乾隆二十七年的中秋节前,曹雪芹的儿子闹嗓子,得了白口糊,紧治慢治,依旧无力回天。中秋节那天,那个年约十二三岁的男孩,躺在曹雪芹的怀里,离开了人世[23]

曹雪芹是中年得子,十分不易,于是便格外疼惜。儿子“殇”后,曹雪芹特别悲伤,天天去坟上哭[24]。因感伤过度,遂也染了重疾,却又无药可医,终日里便是借酒浇愁,挥笔遣恨,自我折磨,身体渐渐就不支了。当时的芳卿,怕得很,却又苦无他法,虽然百般劝慰,但均于事无补。后来她想,不如暂时离开西山,换个地儿,不再睹物伤神了,心境、身体或许会有好转。于是便劝曹雪芹并与曹雪芹一道去了京东通州。通州有曹家的典地、老坟,还有些虽然破旧却也能遮寒挡雨的房屋。本曾想,换个环境,调养调养,曹雪芹的身体会渐渐好起来的,谁料到除夕那天,在一个普天之下家家户户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里,曹雪芹想起早殇的儿子,愁肠百转,无以排遣,又得举杯浇愁,竟然一口气没上来……

可以这样说,曹雪芹是喝酒喝死的,是死在通州的。至于曹雪芹的生前好友敦敏、敦诚等将曹雪芹移葬西山,则是另话。

曹雪芹去世后,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芳卿。但由于芳卿与曹雪芹的结合“不合礼法”,芳卿的家族一直“不能原谅”她,致使她无法再回到她原来的家了,只好四处飘零。所以敦诚在甲申年的《挽曹雪芹》的诗里,才写下了这样的句子:“新妇飘零目岂瞑!”然而在敦诚的另二首《挽曹雪芹》诗里,有一句“泪迸荒天寡妇声”,这里的“寡妇”二字,是不是也暗喻了这位“新妇”先前的身世呢?不得而知。

有人称,曹雪芹的“新妇”是南方人,并是在南方遇见的,待曹雪芹“泪尽而逝”后,她又回了南方。真实的情况恐怕不是那样的。那也太富戏剧性了。

 

附言:我认为,曹雪芹与“新妇”结婚的时间,当是在乾隆二十五年的秋天,即曹雪芹从南方回来不久。同时还认为,曹雪芹的那对黄松书箱[25],是真的,是曹雪芹结婚时他的好友于叔度送的贺礼。然而,令我感到困惑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为什么书箱上会刻有“乾隆二十五年岁在庚辰上巳”这样一行字?因为这个时间,曹雪芹当在南方啊!祈望有方家能为我破疑释惑。

 



[]一粟编:《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•红楼梦卷》,中华书局,196312月,第2页。

[]蔡义江:《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(修订版)》,团结出版社19917月第一版。笔者手头另有一本蔡义江先生的《红楼梦诗词曲赋评注》,不是“修订版”,而是由北京出版社197910月出版的“初版”,其中蔡先生对敦诗“泪迸荒天寡妇声”一句的解释是:“寡妇,指雪芹续娶不久的妻子,后面一首中称‘新妇’。”蔡先生对敦诗“新妇飘零目岂瞑”一句解释说:“新妇,即前诗中的‘寡妇’,可知雪芹死时,正续娶不久。”由此可知,蔡先生关于“新妇”一词的解释,前后的观点并不一致。我想,既然蔡先生对自己做了修订,肯定有他修订的理由或依据,可惜他并没有在修订版上将修订的理由说出来。也许他另有专文,只是笔者孤陋寡闻,无缘拜读。

[]参见《红楼梦研究参考资料选辑•第四辑》,第139页。

[]《潮汕百科全书(修订本)》,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杜,19963月。

[]《辞源》,商务印书馆,19887月第一版。

[]《辞海》,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08月第一版。

[]《古今称谓辞典》,黄山书社,19893月第一版。

[] 周汝昌先生认为,曹雪芹的这位“新妇”,就是为《红楼梦》做批的“脂砚斋”,而“脂砚斋”就是《红楼梦》中的“史湘云”。我不认同这种观点。

[]傅恒,富察皇后的弟弟,乾隆的小舅子,曾任总管内务府大臣、户部尚书等职,相传曹雪芹曾在其府上做幕僚。

[]富良是傅恒的弟弟。

[11]可参阅冯其庸著,《曹雪芹家世新考》,文化艺术出版社200811月出版。

[12]参见《红楼梦》(戚序本)第五十四回回前批语。

[13]参见线天长、吴营洲文,《〈红楼梦〉的作者•说者•评者》,载《辽东学院学报•社会科学版》2008年第10卷第4期。

[14]种种迹象表明,曹雪芹一定是晚婚。其一,曹雪芹难以忘怀他的那位留在南方的初恋少女,在不清楚那位少女真实着落以及生死的时候,他是不能轻言婚娶的;其二,曹雪芹不可能一开始就是个淡泊功名的人,祖辈父辈的辉煌历史,以及祖母寡母的期待与教育,使曹雪芹的心间,可能时时刻刻都鼓荡着一种光宗耀祖、振兴家业的激情,考取功名,步入仕途,对于青年时的曹雪芹而言,可能是唯此为大的事情,婚事当次之;其三,曹雪芹“年未五旬”故去时,他那“殇”掉了的儿子尚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,由此也可知曹雪芹结婚较晚。

[15]在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便是,芳卿讲述的那些“逸闻趣事”,自然是从《红楼梦》中摘取出来的,但这绝对不是在刻意附会,而是在揣想《红楼梦》中那些生活素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?

[16]参见皮述民先生的有关著述。皮述民先生,新加坡南洋大学教授,著有《红楼梦考论集》、《苏州李家与红楼梦》、《李鼎与石头记》等。

[17]参见周汝昌著,《红楼十二层》,书海出版社出版,20051月,第149页。在周汝昌先生的想象中,身为“脂砚斋”的史湘云,一直守在曹雪芹夫妻身边批注《红楼梦》,等到曹雪芹的妻子去世后,便去做填房。这种想法也太过浪漫了。

[18]现称广渠门外大街。

[19]参见线天长、吴营洲文,《曹雪芹最后十年管窥——曹雪芹在西山没写〈红楼梦〉》,载《红楼梦研究辑刊》(第一辑),香港文汇出版社,201011月,第43页。

[20]此时,我揣想曹雪芹的母亲早就去世了。其实,在曹雪芹迁居西山之前,我揣想他的母亲就已去世了。倘若没有去世的话,曹雪芹恐是不会撇下他的母亲去往西山的。

[21] 可参看敦敏乾隆二十五年写的诗《闭门闷坐感怀》,其中有句“故交一别经年阔”,及同年写的另一首诗《芹圃曹君霑别来已一载余矣,偶过明君琳养石轩,隔院闻高谈声,疑是曹君,急就相访,惊喜意外!因呼酒话旧事,感成长句》,可感知曹雪芹曾有“一载余”没在京城。

[22]可参看刘敬平选编的《书外红楼》,南海出版公司,2004年。

[23]吴恩裕:《曹雪芹丛考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02月,《记张永海关于曹雪芹的传说》。

[24]同上。

[25]舒成勋述、胡德平整理:《曹雪芹在西山》,文化艺术出版社,198412月第二版,第73页。

  最后修改于 2013-07-02 19:20    阅读(?)评论(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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